蔡明亮说过这部电影对他有所影响。果不其然,固定镜头,静默,阴郁。失去爱人的男人向她倾诉,喜欢她的男人的母亲向她倾诉。火车上的陌生男人向她倾诉。每个人都有故事,但最终问题都无法解决,人永远只会沉浸在自己的情愫里。交流不一定会带来结果。
寂寞空虚冷,孤寝难自忍;漫漫白天长,谁人暖我床。
电影三女性——玛格丽特•杜蕾斯、凯色琳•布蕾亚、香奈儿•阿克曼
镜头的出奇地固定,没有上下高低的变化,只有水平方向的平移,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不产生任何意义的行人与建筑;或者是非常标准的透视视角,无论画面里正在呈现什么,视线总是不自觉地盯着中心那个焦点,仿佛看向虚无,人物背对着走远时仿佛也在走向那片虚无。实在是非常空洞无趣的旅程,辗转在各色人等之间互相倾诉,世界多么熙攘却能异常精准地避开热闹和吵嚷。泰然自若的神情看起来是经过旷日持久的修炼,似是已同寂寥握手言和,然而暂时从这一段旅程中抽离出来,又即将走入下一段雷同的旅程中,才觉得这一切都是没法选择的,都是被迫委身于孤独。
我很喜欢她的身体。
开头月台出口的固定长镜头,奠定了本片旅程模式与人物孤独状态,后面的对称中心构图虽然在形式上制造了美感,但由建筑框定住的架构却牢牢的把主角锁在了其中,在开始的旅店中,两张床铺的对称构图却只有一个床睡了人,这个左右不均衡的设计对照了自我内心的空虚,当到了后面与母亲同在时,由女主填充了缺失的一部分,和母亲一起完成了一个完整了构图,意预着自我内心的填充,在最后的段落,摄影机是垂直于人物的,这时的构图转换为了女为上的主动方式,意味着主动寻求慰藉填补。数次人物谈话,安娜的反应逐渐改变,最终释出,这一过程得以让我们瞥见她的世界。地点在火车—旅店之间流转,当最终到家之时,却是一眼望到头的绝望。片中贯穿的平行推轨镜头也在对照旅行。而中景正面回答对话的使用,则模糊了间离和打破第四堵墙界限,表达了她沟通的迫切。
凌晨3点25分,我醒来了。我已经习惯了这个每天入睡和苏醒的时间依次推迟的生物钟大循环。私人微信群里有447条未读消息,她们在聊摩梭族母系社会的种种好处,以及这个男权社会的种种坏处,其中一条消息说:男人不行。我烤了两片吐司、倒了一杯牛奶、切了一个西红柿、撒了点白糖、打开电脑开始看这部电影。导演的另一部影片《让娜迪尔曼》是我最爱的电影。看完这部电影时,天刚蒙蒙亮,城市的天际泛起一层渐变的橙色,与青蓝的天空接壤,想起那一年在阿塞拜疆的早晨。她穿梭于欧洲各个城市,去往布鲁塞尔的旅途上,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困顿和哀愁。喜欢安娜的外套,喜欢她的裙子,喜欢她的后背,喜欢她的高跟鞋,喜欢她的裸体,喜欢她在床上反复听电话留言的姿态,我学着她把窗户开了一道小缝,冬日寒袭,世间最美妙的时刻莫过于此。
@冰厅|抑郁者看世界。主角虽然活着但已deadinside。长时间静止的固定机位无比死气沉沉,拍疏离寂寥效果特别好,还精确捕捉到了我最喜欢的那种搭乘夜车/夜航的感觉。全片最有意思的一条线其实是主角的女性欲望表达:她拒绝了第一个男人,和自己母亲聊女同体验,第二个男人因病无法继续后在她上药时拒绝了她的“探索”。女同体验是否改变了她?性的客体逐渐转为男人。顺便字幕把He’sgotme“他有我呢”翻译成“他得到了我”
对这种过于亲密的母女关系感到费解。略微看到日后LéaSeydoux的影子。
影像在对现实进行复刻的时候会不可避免地扭曲现实,所以传统电影为了制造共情只有通过再造情境,从而唤起客观经验,并同时试图解释世界,这种共情或者体验是间接的、理性的。阿克曼做到的是无限打破影像的限制,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丢掉情境、戏剧和构建的“跳板”,从这点来看,阿克曼的电影是最接近真实的(用光、场面调度),这种不被时代、地域所绑架的直接情绪属于全人类。
【#1100,个人影史最佳】阿克曼的魅力于我而言是个谜,她的角色观看、倾听、讲述,从人来人往的火车到暗中的卧室,单一镜头下阴郁中孤独的情感(和一支五味杂陈的小曲),所有的故事和理想也许都是人们为了一点爱而来罢。
非常明确的确立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电影的规范,我在练习写作的时候,心里就是一直想着这样的电影,它帮助我打开了格局和找到了意义。这部电影里我同时也看到一种立体的时间感,就是事情发生的当下,我们承认不了他们的意义,但发生过后那件事好像又再一次的发生在当下,它不多余,它也不是现在美剧们强调了一种anythingisnothing,它是无常是失序,但是我们正在经历。
太干净了。
可以理解一部分人不喜欢香特尔·阿克曼,认为她无聊,单调。可是,这正是阿克曼的美学所在,在无聊中找到意义,在单调中提炼出美学。所有欣赏不了的人,还需要更多更多诗学的沉淀。
美人美景,空虚的心。比起狂野自然,我还是对人造风景里的漫游者有共鸣得多。
相比于让娜迪尔曼少了内容上的契合度,开放的环境依旧如此就显得有些2偷懒了。
内在地感知自身每一个体验和行为的内时间意识压过对象性反思性意识的影像。天涯共此时的缺席与凄清寂寥的在场,不断播撒和失散的因缘际遇交会,在自动机般的前进中感知到死亡无所不在的悬持,以自我催眠将未知的残酷催化为值得活下去的理由。躲避回忆或以回忆为食,再不然沉醉于迷离惝恍的想象中,男人想象再次遇见并爱上法国女性,想象自己回归大自然化身女性哺育后代。每一缕多愁善感的个体化细流组成历史洪流并受其冲刷与掣肘,移民与漂泊,时区和感觉的错位,适应和融入新的空间与习俗,如果过往的地缘体验没有烙印于经久难变的口音上,那么故乡才是最难适应的异在之物。有人还在耐心等待,有人早已无所期盼,有人不甘妥协,叫停虚假的慰藉,或试水陌生的同性性爱领域,乞灵于乱伦般的至恶与至善。牛奶、蜂蜜、快乐的价格都越来越高。幸福在哪里?
流变的世界在《安娜的旅程》中是让人感受不到方向与尽头的漫漫长夜。阿克曼试图用她间离的目光丈量欧洲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然而在他们的倾诉中她只听到了短暂的美好、残忍的背叛以及不复存在的毁灭。女主角在犹如精密仪器似的构图里始终找不到可以驻足的家园,于理性而克制的沉默中她又回到了原点。
香特尔的无依之地。过于规整的镜头,情欲的描写和猎奇的对白让沉浸感稍微下降了些,喜欢最后答录机的那一段。
与《让娜·迪尔曼》构成互逆。宅居生活和游历生活,然而游历重复,宅居却波澜壮阔。轻易的裸体取消了性的温度。这种想做什么却没做成的感觉很像《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但是想象力被压制。漫长的倾诉让影片有些表面化。